人口结构对中国经济现代化没有构成迫在眉睫的威胁

作者：Peter McDonald，澳大利亚国立大学

根据联合国人口司对2022年世界人口前景的修订，中国人口在2022年有所下降，并将在整个21世纪继续下降。 数据显示，中国的生育率从 2017 年的每名妇女生育 1.81 人急剧下降到 2021 年的 1.16 人。

这一趋势是基于中国政府提供的数据得出的，这表明中国迟迟没有意识到该国的生育率很低。 联合国预计，中国的生育率将从 2021 年的最低水平缓慢而均匀地上升，到 2100 年达到每名妇女生育 1.48 胎。根据香港、台湾、新加坡的中国人口生育趋势的经验，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发生，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中国最大的城市。 在这些人口中，生育率进一步下降，并多年来一直处于低位。

当一个国家的年生育率迅速下降到很低的水平时，通常是因为低育龄妇女推迟生育第一胎，而高龄妇女限制生育数量。 中国女性初育年龄正在快速上升，但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女性就业机会的扩大和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生育年龄仍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

在包括日本、韩国和意大利在内的一些发达国家，出现了一种新趋势，即最初被认为是第一胎生育延迟的原因是更多女性选择不生育。 这一决定受到雇主歧视母亲或潜在母亲的经济体中生育孩子的机会成本非常高的影响，而且社会机构几乎不为职业母亲提供支持。 这种行为模式也可能在中国出现。

联合国预测中最合理的情况是，未来许多年中国的生育率可能仍然很低。 从 2022 年到 2100 年，中国人口预计将减少 6.58 亿人。同期，65 岁及以上人口的比例预计将从 14% 上升到 41%。 假设按年龄和性别分列的劳动力参与率保持在 2010 年的水平，中国劳动力规模将从 2022 年的 7.96 亿下降到 2100 年的 3.48 亿，降幅为 56%。

尽管这些变化将对中国经济产生重大影响，但它们将如何展开尚不清楚，因为人口减少如此巨大的数量是没有先例的。

长期人口预测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因为政府采取的行动会改变人口的未来。 因此，这里只考虑短期到中期的影响，大约从 2022 年到 2050 年。 中国将努力改变其预测的人口未来，但到 2100 年人口大幅下降是不可避免的。

在中短期内，即 2020-40 年，假设年龄和性别劳动力参与率保持不变，中国的劳动力将仅下降 8%。 这是因为劳动力规模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

由于政府的政策，老年人的参与率也有上升的空间——这可能抵消劳动力的预期下降。 老年人会更健康，更有动力继续工作，因为大多数人只有很少或没有养老金，而且需要抚养的孩子也有限。 然而，年长的工人大多技术水平较低。

中国要继续从中等收入经济体向高收入经济体发展，就必须从低技能和劳动密集型生产转向以先进技术为基础的高附加值生产。 这种方法在日本、韩国和台湾取得了成功，而中国已经开始转变，中国拥有世界上近一半的工业机器人，并且是电动汽车、锂离子电池和光伏太阳能电池板的制造商。

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劳动力正在帮助支持这一转变。 2014 年中国国民汇款账户显示出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模式，即收入最高的年龄段在 25 至 34 岁之间，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急剧下降。 2014年30岁的平均收入是50岁的两倍多。

高生产率的工人年轻且受过良好教育。 从 2020 年到 2040 年，中国高生产率的青年工人将老龄化，并提高整个劳动力年龄组的劳动生产率。 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每一代新人都会比他们的前辈受到更好的教育。 这应该确保中国经济在此期间健康增长。

这种情况的挑战在于，25 岁​​至 39 岁的年轻工人数量预计将在 2020 年至 2040 年期间下降 23%，而且该年龄组的参与率几乎没有提高的空间。 到 2040 年之后，挑战将成倍增加，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年轻工人数量下降得更快，从 2020 年到 2060 年总共下降了 54%。

根据目前的私人和公共消费模式，人口老龄化不会带来与大多数发达国家相同的挑战。 中国老年人的人均消费水平较低，不高于年轻人。 这是因为养老金、医疗保健和老年护理系统不发达，没有西方国家和日本那样高的支出水平。

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学龄儿童的人均消费远高于成人。 从中短期来看，更少的孩子意味着更少的支出——这对经济来说是一个优势。

虽然人口趋势在未来 20-30 年内可能不会对中国经济构成重大问题，但在当前情况下，2050 年后负面影响可能会很严重。

彼得·麦克唐纳 (Peter MacDonald) 是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艺术与社会科学学院人口学院的人口学名誉教授。

本文刊登于最新一期东亚论坛季刊《今日中国》第15卷第1期。